未来像盛夏的大雨,在我们还来不及撑开伞时就扑面而来。

持续很久的鸣笛有如哀悼之音,像是野兽发出来的嘶吼。鸣笛停止后,余波颤动,在蝉鸣的轻微回音中粉碎了。他们穿行在橄榄树林里,时不时地大声呼叫。他们各走各的,没有相互遇到,就这样一直走到葡萄园才碰头,他们简短地聊了几句,决定把整个区域都找一遍。他们在一排排半掩在阴影下的灌木丛中翻检,一边呼喊失踪女子的名字:“雅格达,雅格达!”库尼茨基突然想到,妻子的名字在他们的母语——波兰语——中的意思是“莓果”。这个名字很普通,他早就忘了这个细节,但这时候想起来了。蓦然间,他好像置身于某种古老的仪式,污脏而怪诞。矮树枝间挂着已很饱满的葡萄,一串串的深紫色,荒谬叠加的多重↗乳↙头,他在这座枝繁叶茂的迷宫里游走着,喊叫着,“雅格达,雅格达!”他在向谁喊叫?他在寻找什么人?


《库尼茨基:水》,奥尔加·托卡尔丘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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